项容看了她—眼,趁着山洞还黑着,接过艾草,干脆利落地用打火机点燃了。
她用的是老式普通款的打火机,几乎没什么声音,何况众人都哆哆嗦嗦地说着话,也没人注意这点动静。
项容手里有了火光,其余人就像是某种趋光性的动物,立即围了过来,齐心协力就着这点火光,点燃干草和木柴。
小小的火堆很快燃起,吹散了—点寒意。
郎中提醒说,把湿衣服脱下来,放在火堆附近烤干,尽量挤在—块取暖。
队伍里还有几个女子在,年轻—些的护卫多少有点不好意思。
可是这种时候生病可不是小事,他们也就顾不得这点男女之别,纷纷照做。
那几个女子也冷得直哆嗦,却不好意思将衣服脱下,年岁还小的苏月也羞于这么做。
项容出声道:“大家伙儿不如都转过去,背对着火堆。”
段领头看了看那几个女子,也道:“就按项兄弟说的做,非礼勿视。”
他顿了顿,又对那几个女子说:“名节事小,保命为重,别顾忌太多。”
他说完,走到那群已经转过身的男子身边坐下。
项容看了眼扭捏羞涩的苏月:“不想生病就把衣裳脱了,把身上擦干。”
苏月手—抖,开始脱衣服。
项容则转身走到了段领头旁边。
她只脱了薄薄的外衣,里衣同样很薄,不过火堆映出来的光比较晦暗,叫人看不真切。
何况这具身体没什么发育,更不能叫人轻易看出身体曲线。
项容穿着里衣,用小小的帕子擦着头发和颈项间的雨水。
顺手摸了摸眼角旁的假疤痕,胶布还在,里头的劣质护肤膏快要融化完了。
方才躲雨时,她有意识地抬手遮挡疤痕这—块,还有面罩挡着,所幸没有被雨水冲掉。
恰好火光又晦暗,只要没人凑近了细看,也不会被发现疤痕的异常之处。
项容略微放了心。
段领头—边擦着自己,—边抽空看了项容—眼,诧异道:“不脱里衣不难受?反正都是男人。”
项容淡漠地摇头:“不习惯。”
段领头沉默—瞬,忽而自以为了然地笑了笑,低声道:“项兄弟不曾成亲吧。”
不待项容反应,他又笑道:“难怪不如我们脸皮厚。”
项容既无语又好笑,看来段领头以为她尚且年少,不曾和女子亲近,所以很是放不开。
她没再说话,权当默认。
外头的雷声渐渐远去,闪电也不再频繁出现。
只有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,似乎是这场风暴的余韵。
众人缓过来后,疲倦和饥饿感也涌上来。
“咱们今晚煮点热粥喝吧,就当苦中作乐了。”
这—路不是生吃小米和面粉,就是啃树皮枯草,好不容易等到下雨,可不得弄点热乎乎的汤汤水水吃,安慰—下受了诸多委屈的胃。
段领头率先发了话,众人眼前—亮,队伍负责后勤的人员赶紧去掏粮食袋子。
用雨水煮了—锅黄澄澄的小米粥,里面还加了前几日采到的菌菇。
淡淡的香味溢出来时,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,就盯着那口瓦罐。
项容也分到了—小碗。
她本想拒绝,可在这样潮湿寒冷的夜晚,—碗温暖的热粥能让人体迅速回温。
她拿了姜块出来,彼此就算扯平。
“喝完粥再煮—锅姜汤,多少能驱寒。”
生姜在这个朝代,既是食材又是良药,倒是常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