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铖赶过去的时候,陈宛跌在地上,手掌在地上擦出一片血痕。
那妇女一脚将蛋糕踢出老远,恶狠狠指着陈宛:“十万块就想撇清关系了?没那么便宜!你得给我养老送终,给张易出钱成家,你得替你爸赎一辈子的罪!”
“你瞎嚷嚷什么呢!”在那女人还要去扯陈宛头发时,池铖把人一把推开,将陈宛从地上拉了起来挡在身后。
那女人对着陈宛时泼,乍一见池铖一个高大的男人怒目相向,气势就矮了几分,小声咒骂:“勾搭上野男人了不起啊,有本事让男人替你还债啊!趁着还年轻赶紧多勾搭几个……”
“你他妈嘴里不干不净喷什么呢!”池铖被这泼妇搞毛了,作势要打人。
女人立刻吓得抱头蹲下去,显出一副可怜相。
池铖也实属没见过这种人,真要踹下去,那一把干瘦的骨头估计要散架。
陈宛从他身后站出来,池铖看见她脸上三个手指印清晰可见,牙关咬的很紧。
“那是个意外。我爸没有罪要赎!”
“我说了不会再给你钱。”
“你要再闹就去打官司。看法官怎么判!”
女人被震慑住,又见池铖在这儿,她今天是讨不找好,悻悻站起身。
“你爸当初可是亲口承诺过,会照顾我跟张易一辈子,他死了,你是他女儿当然就轮到你了……”
陈宛原本极力克制的情绪,在听到女人这一句后突然崩溃了。
她扑过去,拧住女人的领口,歇斯底里地吼:“要不是你们去闹!他本来是有机会活的!要不是你,我爸他不会……”
女人被吓了一跳,拼命挣扎,池铖怕她伤到陈宛,一把推开她。
陈宛眼睛通红,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,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池铖心里难受,将她按进怀里。
“陈宛,你听我说……会有办法的。不管你遇到什么难事儿,我来想办法……”
陈宛却猛然推开他,看着他的眼神与看那老女人的眼神一样,悲愤,怨懑。
池铖一怔。
陈宛只看了他一眼,转身就走。
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黑黑的楼道里,池铖才缓过神来。
陈宛刚看他那一眼犹如仇人,扎得他心肺都疼。
闹事的老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。
池铖现在满心的焦躁、疑惑,还有滞闷。
他坐回车里给周元打电话。
“帮我查查陈宛家里有些什么人,她爸之前是不是遇着什么事儿了。”
被扰了清梦的周元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就不能直接问她吗?非得大半夜的折磨我?”
“再说了,人跟了你三年了,你不知道她家有什么人,是什么情况?”
池铖哑口。
他真的不知道。
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认真对待她。
他觉得她跟那些主动贴上他的女孩们没什么区别,不过是一个月,两个月的事儿,有什么必要去了解这个人?
可不知不觉中,她在他身边待了三年。
他享受着她的温柔小意,却不知道她的来处。
如果她跟别的人没有区别,他现在是为了什么守在这老旧的小区,焦躁困顿?
如果他从来都没有付出过真心,凭什么又为她的“虚情假意”而愤怒?
池铖在车里坐了很久后,走出去,踏上小区旧楼的台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