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小时后，程耀明正式进入了手术室。
病人情况危急，况且这个手术又有极大的风险，在开始前必然要填写知情书。
周歆蓉没有丝毫犹豫，直接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。
陈医生多看了她一眼，周歆蓉却只坚定地开口，“我用我的后半生来堵这场手术的成功，只有成功！”
那一刻，陈医生只觉得油然而生出一种使命感。
重重地拍了拍周歆蓉的肩膀，他点头，“是的，只有成功！”
程耀明的脑瘤情况复杂，一场手术持续了十几个小时，周歆蓉又起初的副手，到后来替代疲惫的陈医生，两人通力合作，最后脸上总算是带了笑意。
在手术室的灯光灭掉那一刻，陈医生看向周歆蓉，语气里也带着兴奋，“周医生，我们成功了，这一定会是脑瘤届浓重墨彩的一笔！”
他欢喜地站到周歆蓉的身边想要跟她一起庆祝，可周歆蓉的目光却一动不动地落在程耀明的身上。
因为手术时间太久，此刻程耀明的肌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白色。
打了麻药过去，他整个人也没了往日生硬的棱角，反而温柔得像个孩子，格外惹人心疼。
是的，惹她心疼。
周歆蓉上前，想要去摸摸程耀明的手，只是还没等她靠到床边，她只觉得眼前一黑，整个人便晕了过去。
等周歆蓉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，病房里有规律的“滴答”声传来，她才一侧头，便看见了身边的程耀明。
他依旧紧闭双眼，肌肤因为泛白而几乎透明。
周歆蓉挣扎着起身，脑袋却一阵眩晕。
正在这时，病房的门被人推开，进来的是陈医生。
“你醒了！”
眼里多了几分欢喜，陈医生上前将温度计递进周歆蓉手里，“看一看还发烧么。”
将温度计夹好，周歆蓉关切的目光始终落在程耀明的身上，“他怎么样了？”
“程先生的情况不错，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醒过来了。”
顿了顿，陈医生又开口道，“只是程先生那个秘书，被我吓了几句不知道跑哪去了。”
陈医生浅笑，他只是跟苏雪柔说了一句，“程先生可能会成为植物人！”
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。
对苏雪柔没有丝毫兴趣，周歆蓉拿出温度计，正要去看的时候，病床上的人嘤咛一声。
眼前一亮，周歆蓉急忙下了床。
“醒了？
感觉怎么样？”
她那双好看的眉毛紧紧地皱着，一双手也死死地捏住程耀明的胳膊。
只微微摇了摇头，程耀明便又合上了双眼。
等程耀明的情况恢复些，已经是三天之后了。
斜靠在病床上，他看向日日在自己病床前忙碌的周歆蓉，眼里带着一丝陌生。
“你是谁？”
寥寥三个字，周歆蓉却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冰天雪地。
“你不认识我了？”
她试探性的开口，程耀明则一脸无邪地点了点头。
强忍着眼里的泪没掉下来，周歆蓉唤了陈医生进来。
“其实这也在我们的预期范围内，毕竟程先生做手术动的是脑子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