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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大旱,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

芥末辣不辣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世道不公啊,她暗想着,明明常家那么忠心皇上,却被打成谋逆之罪。明明自己先入府,夫人却将小姐托付给凤药。也幸亏托给了凤药,事实证明,自己是不如凤药机灵的。若将小姐托给自己,连府门她都走不出去,别说安全带到青石镇了。她无声流着泪,任由眼泪顺着脸流入耳朵里,回想着自己一路经历的苦楚,难道上天真的不给她活路吗?她这样因循守规之人,上天为何给她如此残酷的考验?凤药睡得香,她轻轻起身,穿好鞋子,走到柴房门口,把一段麻绳挂在房梁上,将脖子伸进绳圈里。“死在此处,可想过我怎么处置你的尸体吗?”“想过仵作验尸时,我怎么解释你是个女人吗?”“你由何处来,去住何处,为何死在我家,我怎么说?”胭脂没有转身,她听着凤药一连串的诘问,痛苦地捂住脸,蹲下身蜷缩着...

主角:秦凤药常云之   更新:2024-11-21 10:55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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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凤药常云之的其他类型小说《三年大旱,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芥末辣不辣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世道不公啊,她暗想着,明明常家那么忠心皇上,却被打成谋逆之罪。明明自己先入府,夫人却将小姐托付给凤药。也幸亏托给了凤药,事实证明,自己是不如凤药机灵的。若将小姐托给自己,连府门她都走不出去,别说安全带到青石镇了。她无声流着泪,任由眼泪顺着脸流入耳朵里,回想着自己一路经历的苦楚,难道上天真的不给她活路吗?她这样因循守规之人,上天为何给她如此残酷的考验?凤药睡得香,她轻轻起身,穿好鞋子,走到柴房门口,把一段麻绳挂在房梁上,将脖子伸进绳圈里。“死在此处,可想过我怎么处置你的尸体吗?”“想过仵作验尸时,我怎么解释你是个女人吗?”“你由何处来,去住何处,为何死在我家,我怎么说?”胭脂没有转身,她听着凤药一连串的诘问,痛苦地捂住脸,蹲下身蜷缩着...

《三年大旱,我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》精彩片段


世道不公啊,她暗想着,明明常家那么忠心皇上,却被打成谋逆之罪。

明明自己先入府,夫人却将小姐托付给凤药。

也幸亏托给了凤药,事实证明,自己是不如凤药机灵的。

若将小姐托给自己,连府门她都走不出去,别说安全带到青石镇了。

她无声流着泪,任由眼泪顺着脸流入耳朵里,回想着自己一路经历的苦楚,难道上天真的不给她活路吗?

她这样因循守规之人,上天为何给她如此残酷的考验?

凤药睡得香,她轻轻起身,穿好鞋子,走到柴房门口,把一段麻绳挂在房梁上,将脖子伸进绳圈里。

“死在此处,可想过我怎么处置你的尸体吗?”

“想过仵作验尸时,我怎么解释你是个女人吗?”

“你由何处来,去住何处,为何死在我家,我怎么说?”

胭脂没有转身,她听着凤药一连串的诘问,痛苦地捂住脸,蹲下身蜷缩着身子,呜呜哭起来。

“姐姐并未做错任何事情,为何用死来惩罚自己?”

胭脂泣不成声,胸腔里有一只利刃将五脏绞碎,她如受伤的野兽跪在地上嚎叫,拼命捶打自己的身体。

凤药等她发泄完,平静地走过去蹲下身,将她用力揽在怀里,按住她的脑袋低声在耳边说,“你没做错,错的是这个世道。”

“要死,我也当死,可我偏不死。”凤药喃喃说道,似安慰胭脂,也似宽慰自己。

不多时,胭脂从她怀中挣脱出来,理好衣服,对着凤药磕了个头,“自今日起,你是我的救命恩人,但凭差遣。”

“去见见小姐吧。”胭脂起身拍打干净衣服,面色如常。

三人相聚,一夜倾诉。

胭脂说那日官兵锁拿常府所有人丁,她是被抄家的御林军从床上拉起来的。

跪在院中,才知道小姐与凤药跑了。

常府有几百口人,队伍拉得极长。

大家过凌水桥时,胭脂自队伍中跑出来,跳进刺骨的水中,游走了。

她在城里躲了多日,并没得到一点小姐的消息,又有传言说在凌河找到一只小舟,上面丢着绣鞋,还在水面上打到小姐穿的披风。

传言说小姐带着丫头投水自尽了。

“我不信,凤药绝非能自尽之人。”胭脂认真地看了凤药一眼。

她猜测两人无处可去,定是来了青石镇,便跟着寻过来。

“那你是怎么过了野人沟的?”小姐问,“我们过得可难呢,多亏凤丫头瞒天过海。”

胭脂愣了,凤药极自然接过话头,“她扮做男子,身无分文,也就过去了。”

“哦哦,那就好,万不可做女子装扮,那些土匪无恶不做的。”

小姐拍拍胸口快活得吐了下舌头,见到府里的老人儿,如见了亲人。

凤药与胭脂对视一眼,她已决定将这秘密烂在心头。

一大早,胭脂让凤药先去休息,由自己做粗活,等客人上门,凤药再起也不迟。

凤药有个相熟的客人。

对方帮他打听过常府情况,还在王二挑衅时出言阻止,是个极稳重的人。

她托对方再办张路引。

客人拍着胸口满口答应,“现在的官府,只要付钱,没有不给办的,真真有钱能使鬼推磨。”

凤药付了对方整整三两银子。这是她一个大钱一个大钱攒起来的。

胭脂有了新身份,凤药在外称她“小叔”,胭脂行事沉稳,颇有长辈的架势。

胭脂在二院楼下搭个小床,守着小姐,也让凤药放心不少。


火气直冲天灵盖而来,她一下站起身,然而下一刻——

阿芒倒在街上的模样一下出现在脑海中。

她又想起自己坐驴车去皇城时,一路上看到的恐怖情景。

没有常府,她不过是路上不知名的一具饿殍。

小姐抱着她一起哭,为她挡着胭脂的责骂一幕幕涌入心头。

做人要知恩图报,君子更要有始有终。

小姐本是千金贵女,何曾吃过苦头?这一路走来,她穿过男子衣,沾过大粪,走了长大以来最远的路,数月来吃了一生没吃过的苦。

自己爹娘入狱前,她哪曾知道世道艰难?

想到此处,她又慢慢坐下,缓缓神告诉了小姐昨天听客人讲的一件真事。

“那客人傍晚路过野人沟,他亲眼看到流匪将一个姑娘污辱了,就当着所有人的面。几十个匪人点着火把,过路的行人没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。”

“那姑娘想死都死不成,给几个男子按在地上。”凤药冷冷地说。

“你的首饰就算想拿过来,谁能过了搜身那一关,那东西价值千两,现在谁出门敢带超过五百钱?你敢把东西托付给旁人?”

“那我们如何过的野人沟?”她不相信,以为凤药在编故事吓她。

“你是烧糊涂忘记了。”

“本不想告诉你,怕吓到你。”

凤药将当日她烧晕被放入棺材,上面盖着木板,压着白骨才将将过关的事告诉了她。

又跟她说独眼龙把关检查时,她突然醒来在棺内发出声响,差点被发现。

曹峥为了配合被打得浑身淤青,凤药也被人搜身摸了个遍。

“小姐,这种苦头,我不想你再吃,也不想你知道。”

她低头绞着手帕,半晌幽幽地问,“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,一并说了吧。”

“常家罪名是谋逆……”

凤药话音未落,小姐一下站起来,又翻着白眼倒下了。

凤药扶着她,将她放平在床上。

她急痛攻心,一时头晕,躺下就醒过来了,低声问,“所以,我们是没依靠了……”

“爹爹他们认罪了吗?”

“我托人打听,说还没审,还说除了小姐你,有一位爷未下大牢,宫中有人庇护。”

“常家与宫里有联系的多,但能得人庇护的就只我大哥牧之了,他在四皇子跟前当差,很得信任。”一滴泪顺着脸流到枕头上。

这次凤药没帮她擦,转身出门,留她一个人在屋里好好想想。

开春凤药养上了鸡、鸭,开了菜地,猪圈里喂了两头小猪,老爷的案子仍没开审。两人重燃希望。

前院每日里开了锅似的,人来客往,鸡鸣狗叫。

凤药在客人用餐的地方与院子之间盖个矮墙,黑风长成一条健壮的大狗,被铁链锁在大门边。

晚上放开,它就在院子里溜达。

外面仍不太平,小店生意不错,怕有人惦记,黑风凶恶总能震慑一二。

这小院比不得常府,后院巴掌大,小姐着实闷得慌,总央着想到前院转转。

凤药劝她等自己将院墙加高,外面的客人看不到她,便可出来放风。

有一天,凤药推开二道门发现小姐搬着凳子,坐在二道门口,扒着门缝向外瞧,她又好笑又心疼。

之后便叫她瞧着客人稀少时出来转一下,透透气。

她初时恶心那些鸡鸭乱拉,猪圈难闻。

凤药告诉她鸡蛋和钱一样好使,蛋能直接换盐与蔬果。

鸡粪与土一起怄发还能当肥料卖,又是一笔收入。

她便再也不嫌弃脏臭。每日里起大早拿毛巾系在脑后,掩了口鼻,将鸡烘扫起来攒肥呢。


“你若不动手,只靠我—人做不下来这套治疗,此事机密,我不能多带—人。”

他直起身冲凤药突然笑了,烛光下的脸带着诱惑,“再告诉你个天大的秘密。”

“这天下间,但凡规矩,都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。”

凤药仔细想着这句话,如—道闪电劈在她脑海里。

规矩!是给遵守的人定的!

野人沟的土匪,不守规矩,私设路障。

官府里的官人,也不守规矩,与匪人互通消息。

老爷守了规矩,被打入天牢。

凤药又想到自己,从逃走开始,自己—直不停踩踏规矩冲破底限。

若守规矩,自己现在身在大牢染了—身疫病,她心下了然,表情也变了。

“骑他身上。”青连命令道。

凤药上床,整个人“跪”在他两条大腿上,用自己膝盖加身体重量压在男人腿上。

青连拿出—把锋利小刀,在火上来回烧灼,不等降温,猛地划在伤口处。

快速用—叠厚纱布盖在伤处,足足—寸厚的纱布“忽”—下吸满了血。

直到此时伤者都没动—下。

“别急,不到疼的时候,普通刀伤对这家伙是家常便饭,他就是醒了也能—动不动。”

“按好了,我要洒药了,这个药拿来拷打人最合适,任你是铁嘴钢牙也得开口。”

青连说得虽轻松,脸上却严肃,他拿出—只黄铜小瓶,瓶身带着缠枝花纹,拔了木塞子。

倾斜瓶身,左手托右手腕,用—只手指轻轻弹着,将药粉均匀洒在伤口上,薄薄—层。

被洒上药的地方,开始冒泡泡,并伴随着流出黄水。

—开始像将开未开的汤,冒着细碎的小泡,之后泡泡越来越大,如沸腾—样,还“滋滋”出声。

药气混着臭气扑面而来,床上的“死人”身体抽动起来。

上半身动不得,他开始抽动双腿。

凤药用力按住,仍被他颠得几次快要掉下去。

“按紧了。”青连头上出了—层细密的汗。

“胭脂!”凤药明显按不住了,大喊。

胭脂挑帘子进来,被这—幕惊呆了,口中喃喃道,“这!这也太,成何体统。”

此时,男人大力挣扎,并伴着野兽般的嘶吼。

“堵上他的嘴。或给他个东西咬住。”凤药自己挣扎出—身汗,对着胭脂大喊。

胭脂拉了件衣服—卷,塞入男人口中。

男人睁大眼睛,双目没有焦距,瞪着屋顶,上身如濒死的动物扭曲着。

凤药快脱力了,急眼道,“你死在那里了,过来—起按住他。”

胭脂跑过去,口中说着,“成何体统,成何体统呀。”

最终眼—闭,不去看男人身体,用力按住男人靠边的腿。

两人—齐发力,这才将将按下来。

青连还是给踹了—脚,力道极大倒在地上,他—直举着那把刀,怕被污染了,自己摔得不轻。

“贼厮鸟,真不好惹,都快死了,还这么凶。”

他拿起刀,开始刮流黄水的地方。

那里全是腐坏的肉与脓血。

不管男人怎么呜咽、颤抖,他下手毫不留情,口中骂骂咧咧。

直到开始见红,方拿出另—种药粉,厚厚铺洒在伤处,那里已成了—个大血洞。

“这个药去腐生肌,很快会长新肉,不过,每六个时辰需洒新药,若有黑血,得清洗干净,若无黑血,直接洒上即可。”

“对了,清洗的时候也会很疼,我留了大瓶清洗的药水在此。”

他将药瓶与药方放在桌上。

“生肌之药的配方,是我自创秘方,若有坏死的地方哪怕要截肢,也可—试。”他轻描淡写,却自信至极。


强盗上下细细打量着几人,眼光落到凤药脚上,那双鞋被麻绳捆了几圈,仍张着大口,她的脚趾不安地蜷缩起来。

“呸!晦气,一窝儿穷酸。”

瞧这几人没甚破绽,又哆哆嗦嗦手无寸铁,头领放松下来,大喊着问,“去哪?”

“送我奶奶灵柩回乡,老家青石镇的。”曹峥按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回答。

头领从栅栏后纵身一跃,轻松跳过来,围着曹峥几人转了一圈。

风雪中凤药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。

独眼龙用刀柄敲了敲棺材,冷哼一声,“不会是用这口破棺材运送财物的吧。”

“想骗过我们黑爷,那不可能。”

小喽啰在一边点头哈腰拍马屁。

“啪。”在风雪呼啸中,凤药听到棺材下部传来一声细小的敲击声。

好在风声很大,夹杂着周遭枯枝“哗啦”和火把燃烧的“噼啪”之音,掩藏了这声轻响。

凤药心中的弦已快崩断,她感觉自己双腿不自主在打颤,汗顺着内衣向下淌。

“打开,让爷瞧瞧。”

凤药竖起耳朵,听到一声微弱的叹息,吓得她头发根直竖,口中不由发出一声尖利长号,吓得独眼龙一哆嗦。

她腿已软了,索性坐在地上哭,“奶奶呀,咱们家这么倒霉,您老人家都化成白骨了还要遭人开棺呐,呜呜,这是什么世道啊,老天爷你开开眼,打个雷劈死这帮坏蛋呐。”

她又骂又哭,大爷此时也很配合地开始用袖子擦眼泪,“儿不孝,让母亲遭这等大罪。”

曹峥直勾勾瞪着独眼龙,目中喷火。

独眼龙冷眼瞅着,用手拍拍棺材,小喽啰上前开始起棺材盖。

那盖子本就没钉,只用草绳捆着的,木头也朽了,的确是埋了多年的样子。

盖子一开,一股臭气先涌出来,独眼龙用袖子掩住口鼻道声,“䀲气。”

凤药心下一激灵,心知自己犯了个弥天大错。

她哭得快晕过去,曹峥很识趣假装下意识后退两步。

独眼龙就着小喽啰举起的火把瞧了瞧棺材里,用刀伸进去划拉两下。

凤药冲过去捶打独眼龙,口中大骂,“你敢辱人遗体,我奶奶她老人家今夜就来寻你晦气。”

她疯了似的在地上打滚嚎叫,大爷也跟着哭,两人的声音终于盖住了小姐发出的细微响动。

凤药守着棺材,躺在地上只管哭,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着棺材中的动静。

小姐大约是晕过去了,棺材里终于安静下来。

独眼龙却发现了曹峥的不正常。

一家子里老的小的又哭又叫,他却站在一边警惕地看着这一切,不做任何动作。

“都起来!”他暴喝,凤药放低了哭声,顺从地从地上爬起来。

他挨个搜身,虽然穿着破棉衣,但他将凤药浑身上下摸了个遍。

一股耻辱涌上心头,凤药眼中喷火,直想扑过去咬掉独眼龙的肉。又或插戴玉簪般,将匕首插进他脖子里。

大家都停了哭声,紧张地看着独眼龙。

曹峥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开始挣扎,可他一拳难敌四手,还是被众人按在地下。

几个火把同时照在他脸上,独眼龙一把掏出他怀里的那贯钱。

他扑上去抓住那串钱,也不说话,就是死不松手。

大爷见儿子吃亏上去帮忙,被推倒在地上。

一群人涌上来又踢又打,凤药抱头一个猛蹿,抓住钱串子,在独眼龙手上用力咬了一口。

他吃痛一把推开凤药,狞笑着走过来,高高举起鬼头大刀,面目在火光里显得阴森森,“要钱不要命是不是?”

“大王饶命!没钱实在活不下去啦。”她抱头求饶。

独眼龙狞笑,“早晚活不下去,现在老子就送你见阎王。”

“大王饶命吧,别打啦,给我们留几百钱,我们一家子就靠这点钱了。”曹峥终于服软,跪在一边求告对方。

独眼龙虽放下了刀,却并没打算放过这一家子。

他走到栅栏边,抱臂靠在栅栏上,一时大家都安静下来。只听到火把燃烧时的“噼啪”声。

他打量三人,小的单薄,老的行将就木,目光最终落在曹峥身上。

指了指曹峥,“把他衣服扒掉。”

凤药吓得闭住呼吸目瞪口呆,万万没料到有这种操作,鸡皮疙瘩起了一身。

万一他们脱了他的衣服不算,还要来搜自己,要怎么办呢?

她偷眼瞧瞧旁边的黑树林,绷紧神经。

只要独眼龙一开口,就向那里跑,再不行,扑到棺材上,匕首藏在棺底,自尽好了。

可是小姐怎么办呢?

心神大乱之际,几人不由分说上前,将曹峥衣服一件件扒掉,连鞋子也脱了,只留一件中衣。

他抱着膀子立于风雪中,健壮的身体缩成一团,瑟瑟发抖。

显然这些强盗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,他们将衣服一件件抖了抖,确定里面什么也没藏,才扔给曹峥。

“行了,叫他们滚吧,后面再等几个人就回村,也好早晚的了。”

独眼龙打个大大的哈欠,懒洋洋把一贯钱放入怀中。

曹峥被揍得不轻,又给一顿羞辱,蔫了。

凤药腿肚子哆嗦只求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怕小姐此时醒来又怕她再也醒不过来。

且这计划中的漏洞此时还没给他们发现,再晚一会儿,等对方醒悟过来就糟了。

在这种矛盾心情中,凤药推起小车,示意曹峥快走。

他太卖力了,脸有淤青,腿也跛了,口中喃喃地控诉着强盗的残忍,世道的艰难。

他推起棺材车凤药在一边扶着,三人连滚带爬离开了野人沟。

走出十几米,曹峥精神气也来了,腿也不跛了,大爷也行走如飞。

凤药更是在一边用力将车子推得飞起。

推出几十米后,听到后面传来“给我站住”的喊声。


一条破旧的围巾将头脸包得只留了眼睛,两腿踝在外面,腿上净是细小伤痕,赤着两只脚,一手拄着竹棍,一手拿着一只旧碗。

凤药知是遇到讨口的,她一向对这样的人大方,备了饼,待会儿,再打上一大碗热汤,说不定就保了一条命。

那人摇摇欲坠,不知是病了还是饿的,走几步歇一歇。

凤药心头开始打鼓,感觉此人眼熟。

待人再走近些,她已认出那是何人。

心若擂鼓,转了一百个念头,是假装不认得?还是赶走?此人到来会引来祸患,还是多了帮手?

她定定神,心中拿了主意,待对方走到门口,便过去引着对方向里走。

“天冷,里头坐着喝碗热汤吧,出门在外的不容易。”

凤药不由分说接过对方的碗,走到汤锅前打了满满一碗汤。

那人注意力全放在食物上,没注意凤药,绕着客人走到凤药放汤的位置坐下。

凤药将饼放在汤碗边,弯腰低声说,“别喊叫,是我。”

“胭脂姐姐怎么跑出来的?”她喊出对方名字。

那人身体一僵,不敢相信抬头看了凤药一眼,惊得要站起来。

被凤药一把按住,大声说,“客官慢用。”

胭脂明显吃得急,心思却并未在食物上。

她憋着一肚子问题,一肚子委屈,想一吐为快。

眼前人虽是她原先最瞧不上,最讨厌的小丫头,也正是这丫头将小姐带出抄家之祸。

她跑了,在皇城里流窜数天,私里拦过其他夫人的轿子,都称帮不上。

最后是夫人的闺阁好友私下告诉胭脂,大牢里吃不上喝不上,还闹起疫病,生死有命罢了。

谋逆之罪,非天子近臣,哪个敢言?此事没有任何先兆,大家都摸不透皇上在想什么,是以无人开口。

胭脂起了先找到小姐的心思

待客人少了,凤药将胭脂带到自己屋里,胭脂急惶惶问她,“小姐安好?”

“安好。”听到这两个字,胭脂松了口气,垮着脸,一副愁容。

“你换了衣服,我带你去见她。”凤药忍住一肚子问题,打了热水,拿了衣裳。

“我亦如你一般,扮做男子,行事方便。”胭脂板着脸,凤药拿来一卷白布,扔给她,自己先出门。

“凤药……”

“我名春生,她名春和,……你做我们小叔,叫运来吧。以后咱们仨相依为命。喊错不得。”

凤药在外靠着墙说,虽然刚才她有一瞬间的犹豫,并不想与胭脂相认。

可现在胭脂在这儿,她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安全感。

好像,累久了,有了依靠。

她听到里面传来水声,和胭脂强忍的啜泣声。

待胭脂装扮好,开了门,恰如一个端正的大小伙子,她太合适男装了。

那一卷烂衣服,被她拿到院中,点火烧了。

她呆呆盯着那团火,眼睛不眨一下直到衣服化为灰烬。

凤药直觉不大对劲,胭脂进屋对她说,“先莫告诉小姐我来了,我先熟悉一下,等能做事了再说不迟。”

“相聚不免哭哭泣泣,现下我实在无心,若在此地无用,我是不会留下白吃饭的。”她如在常府般冷硬。

“如果注定要告别,不如别相见的好。”说到此处,她已语不成声。

凤药未打扰,先出去了,叮嘱她先别作声,自己会想办法给她搞身份。

到了晚上,凤药果真没和小姐说起胭脂。

胭脂细问了凤药过野人沟的情况,又问了凤药到这里的日常生活作息。

直到三更天,凤药呼吸均匀,她却一直在黑暗中双目炯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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