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沈识聿的怀里转过头,见到江景行提着礼盒站在不远处。
沈识聿放在我腰上的手骤然收紧,他在我耳边低语:“他给程谙送礼,程谙没收,他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,听说我跟程谙是发小。
这不,搞迂回战术了么,想收买我让我跟程谙说好话。”
江景行的脸色阴沉至极,令人心惊。
他目光如炬地瞪着我们,质问道:“楼羡语,你是认真的吗?”
紧接着,他伸出手指向沈识聿,语气尖锐:“你在群里发布取消婚礼的消息,是不是因为他?
你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?”
目睹他这般模样,我的脸色也不禁沉了下来。
“江景行,我们分手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,我和谁在一起,真的与你无关。”
他对我的纠缠我可以选择无视,但如此对待沈识聿,我绝不能容忍。
然而,江景行仿佛对我的话充耳不闻。
“我昨天已经问得一清二楚,这个男人当年能够抛弃你远走高飞,你为何还要回头找他?”
“你既然能重新接受他,为何不能接受我?”
果然,江景行还是知道了当年的那件事情。
我注意到沈识聿紧抿着双唇,脸色并不好。
但他始终保持着沉默,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。
沈识聿究竟在害怕什么呢?
是担心我得知真相后,会被愧疚之情所淹没吗?
江景行肆无忌惮地揭开我的伤疤,而沈识聿却始终在默默地守护着我。
即便我再迟钝,此刻也已然看清了一切。
这么多年来,我竟一直错把鱼目当作珍珠。
我紧紧地握住沈识聿的手,勇敢地面对江景行。
“够了江景行,我最后再说一遍,我们已经分手了。
现在,我的男朋友是沈识聿,以后我的丈夫,我孩子的父亲,我一辈子的爱人,都是他。”
我能感觉到沈识聿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。
他迅速反手握住我,眼神中带着紧张与不安:“你都知道了?”
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紧绷的状态。
我轻轻一笑,试图缓和气氛:“识聿,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。”
以他的聪明才智,想必早已猜到了一切。
沈识聿的唇瓣轻轻动了动,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最终我还是推着他进了屋。
“行了,太晚了,先睡觉再说。”
当我关上门时,我瞥见江景行的脸上满是阴冷的表情,双眼如蛇般死死地盯着我们。
而那时,我并未留意到江景行正悄悄用手机捕捉下了这一刻。
我被他安排在沙发上坐着,他转身去了厨房给我倒了杯温水。
我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着,他坐得离我并不远,只要我伸出手就能碰到。
过了许久,沈识聿才轻声开口:“说好是我来追求你的,我都还没怎么努力呢,怎么就成了你男朋友,还未来的丈夫了。”
我轻笑着放下水杯,将我的手放在他摊开的掌心里,他收紧了手和我的十指相扣。
“不用你追,你知道的,只要我一见到你,我就会到你身边去的。”
沈识聿眨了眨眼,泪水忽然滑落。
“这几年我在国外拼命学习和工作,就是为了能早点回来。”
“在国外听说你要结婚的消息时,我已经准备好祝福你了。”
“但没想到你爸妈突然告诉我婚礼取消了。”
“正好我可以回国了,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。”
你看啊,沈识聿到现在还在为我着想。
我能遇到这样真挚的感情,拥有这样全心全意待我的人,真是何其幸运。
我一直警惕着江景行会搞出什么乱子,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竟然异常平静。
唯一的小插曲是,江景行不仅不让程谙做周佩诗的主治医生,还坚持要转院。
程谙长期跟随国际顶尖团队进行研究,在这方面已是佼佼者。
再加上沈家的医院在江城算得上是最好的医院之一,医疗水平和医疗仪器都是最好的。
尽管其他医生轮番劝说,把利害关系都讲明白了,江景行却依然固执己见。
就好像生怕沈识聿和程谙会对周佩诗不利一样。
最终,周佩诗还是去了江城医院。
周佩诗的生命并未如预期般延续至三个月。
在周佩诗生命即将消逝的那一刻,江景行替她换上了婚纱,他们在病房里举办了婚礼。
与此同时,一群记者和媒体蜂拥而至,争相报道这一事件。
一段名为《在生命尽头的世纪婚礼》的视频在网络上迅速传播,触动了无数人的心弦。
视频中,江景行深情地诉说着对周佩诗的爱意,亲眼目睹她缓缓合上双眼。
他泪流满面,本该是喜庆的画面在那一刻显得既凄美又令人心碎。
凭借这波热度,江景行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一跃成为备受瞩目的网红。
在此期间,了解真相的朋友们纷纷为我感到愤愤不平。
江景行这人设树立得可真够完美的。
若是不知情,我还真以为他是个痴情种呢。
这简直就是双赢啊,她既赚了名声又赚了钱。
这还不茶啊那还咋茶啊。
对于这些议论,我始终保持着沉默。
无论他是个怎样的人,都已经成为过去。
就让这一切就到此为止吧,我想。
然而,我低估了人性的贪婪。
江景行在尝到了流量的甜头后,又怎会轻易放手?
我和沈识聿的感情日益深厚,我们重游了曾经去过的地方。
我们就好像这些年从来没分开过一样。
与此同时,江景行的热度逐渐消散。
但我万万没想到,为了维持热度,他竟然不择手段。
我和沈识聿因此遭遇了网络暴力。